“明天就丧期结束了,漓儿应该就会从祠堂那边出来了吧?”
苏婉华一脸忧心,这一个多月里,林漓像是真的了却尘心,在祠堂每天念经吃斋。
只是每天按例查阅唤雨阁传来的王军消息,其他丝毫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宫中那位多次微服来访,她都以身体有恙挡了回去。
“应该到时候了。”
“不知道这次离开盛景会有什么波折。”
林昇紧皱眉头,最近朝堂之上,徐昌霖风头太盛,隐隐有盖过楚家的势头。
老尚是私底下联系楚家,想将嫡孙女嫁予楚徵。
前一天楚瑜从老尚书府邸春光满面出来,可谁知第二天老尚书的孙女醒来时便是在一处乱葬边。
老尚书上朝便急忙称病想要告老还乡。
唯一的心愿便是将自己的孙女带回故地,让她寻一户普通人家过日子。
楚瑜当即对着满面笑容的徐昌霖怒瞪双眼,下了朝还没出宫便争吵了起来。
楚瑜一句“同为贵妃,也不见得谁好过谁。”
更何况自家儿子年少有为可比徐家败家公子有出息的多。
气的徐昌霖直骂楚家清贫起家,难登大雅之堂。
这些气话传到萧骋耳旁。
当天二位大人便被禁足在府三日反省。
林漓虽在祠堂,可唤雨阁耳听四方,这些消息她是当做平日的消遣笑话看看。
林昇却还是有些不安。
“近日,立后之事又被提起。”
苏婉华喝着茶不在意说道:“宫里不是又两位贵妃嘛,选一个就好了啊。”
林昇自是偏向楚芷菱的,但是碍于中间的复杂关系,他也不好言语。
徐世月在宫中行事越发的狠辣果断,传出来的也是王上移情与她,盛宠不衰。
“王上把这事儿压下去了,说是边城动荡,暂时无心在这等大事之上,等峙儿凯旋再说。”
林昇思沉,摸着自己的小山羊须:“我就怕这中间还出什么变故。”
“你是怕他对漓儿还不死心?”
苏婉华诧异:“可是漓儿如今成婚,虽说峙儿去岭南平乱了,但是这小夫妻两关系稳定,他还能做什么?”
林昇听到这样的话,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严肃起来。
只能喃喃自语:“希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苏婉华倒是看得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漓儿去了汉中,咱们也离开盛京,咱们再入江湖,拜访那些老朋友去!”
明媚如艳,笑颜皓齿,让林昇心里一松,爽快应好。
另一边祠堂中,一道纤长素衣跪坐在灵牌前,香火闪烁,杏眼微眯,柳眉粉黛。
清冷佳人的意味更甚,莘苑每每都觉得自家姑娘怎会长得好看,容易看不够。
外面咕咕声起,祠堂檀香袅袅,静与闹交融。
“姑娘,叶老板又翻墙来了。”
“小心愿,怎么说的我好像是贼一样。”
叶缈慵懒的将身上的灰掸掉,毫不客气走进来。
但到灵牌前,还是严肃端正了起来,双掌合一,恭恭敬敬的鞠躬。
随后就对跪在地上闭眼的人很是埋怨。
“你这过分了,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把望江楼直接给整没了?”
“这不像你有仇必报的性格啊?!”
林漓睁眼,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叶缈立即反应过来。
“你故意的!让我快点回来?!”
“不是,小姑奶奶,我好歹也是给你打工这么久了,好好休息下容易吗?你就不能让我消停点吗?”
刚才慵懒的叶老板气质全无,此刻恨不得在林漓耳边进行咆哮。
林漓皱眉微微身子向旁边远离,看她一身黑衣,眉尾忍不住跳动。
“大白天的,还嫌不够显眼?”
叶缈也知自己一身黑衣不合时宜,有些烦躁摆了摆手。
“一言难尽,要不是时间紧,我一定漂漂亮亮的来。”
林漓嗤笑:“以前你做杀手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爱打扮。”
叶缈被呛的忍不住想动手敲她,但一想陆璟云让她出门前的警告,还是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暴躁的脾气。
身体为大,不宜动气。
林漓倒是对她这个模样感到惊讶,但也未多问,只是多看了她几眼。
她起身,揉揉有些疼的膝盖,换坐在一旁有些凌乱的书桌旁,上面零零碎碎的纸条,夹杂些标红的信息。
“是有什么消息?”
叶缈也坐了下来,端起一直热着的茶喝两口,清润甘甜,让人都宁静了些。
林漓却不经意的拿开茶,让莘苑拿些甜汤。
“我回来不是把闹事的那几个人给丢麓林了嘛,昨日我听闻麓林那边出了猛禽伤人,咬死了好几个生面孔。”
“我觉得不对劲,昨夜便夜行过去,后面见到我丢过去的那几个人便是被咬死的人,更奇怪的是他们游荡在山林之中。”
“但毫无呼吸,跟傀儡一样。”
林漓呼吸一紧:“还有什么异样?”
“本来我打算将他们再杀一遍好入土,但是忽然一阵笛声传来,这些人跟发疯了一样围着我打,搞又搞不死,我就跑,他们就一直追。”
“都快把整个麓林绕了一圈了,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笛声没了,这群人见到光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叶缈也觉得疑惑,毕竟和林漓有关,便是连望江楼都没回,立马赶到林府。
林漓沉思,这群人是徐世月派来的。
可徐府……有这样的人才?
倒不是她小瞧,只是徐昌霖自持家族大家,这样的秘士……
他怎会屈尊结交?
还是说,不是他?
叶缈见她深思其中,可又忍不住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啊?想到谁干的没?”
林漓不急不慢将甜汤放在她面前。
自己则端起茶喝了起来。
眼神焦灼在桌上其中一则标红的消息上。
岭南傀儡之术。
叶缈顺着她的余光看去,不禁脸色一变。
“听闻赤烈族独特的族语可与死去之人通灵。”
林漓听此耐心解释:“赤烈族善控虫。”
“傀儡之术为禁术,早在十几年前,赤烈族便禁止族人习之,也是因此,有人不满,从此赤烈族一分为二。”
“我想阿峙这次,真的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