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骑士不耐问道:“贵庄死伤几人?”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然后回答:“这个倒是没有”
“知足吧,”骑士冷冷说道,“方才出手那邪祟实力强劲,恐怕已达乱境。这样强大的邪祟到贵庄走上一趟却没死人,你该回去祖宗牌位前烧香拜谢了。”
中年男子头垂得越发低,连声说是。
只听骑士继续:“扶奉县竟然出现如此强大邪祟,这事非同小可。我要回去禀报上司,不奉陪了。”
说完之后,他扭头就走,很快就离开了山庄。
末了,一名弟子才来到中年男子身边问道:“庄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满脸苦涩:“还能怎么办?就当是舍财免灾了。等到天亮了把那片林子烧光!我再亲自去镇冥司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请出高人彻底清除邪祟。”
五诡带着张玉清走入树林之后,它们来到一颗树木面前,树木体内突然腾起一阵黄色雾气,缓缓汇聚成了一道门。
这次的黄雾出现得突然,张玉清甚至没能察觉它竟然隐匿于大树体内,与彭城乱葬岗上游荡的黄雾截然不同。
至于黄雾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邪祟能够轻易找到,张玉清却更是不清楚了。
五诡一人手搭肩头依次进入了门中,周围的景物再度变幻。
黑风在周围呼啸,灰色的烟雾弥漫缭绕,五诡一人重新出现在了一座阵台之上。
外头的天已经快要亮了,这这里却依然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根本与外面的世界不属于一个时空。
五只邪祟走下阵台,朝着远处某个方向而去。
张玉清却站在阵台上没有离开,他冲着离开的五只邪祟挥手告别。
五只邪祟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它们排成一列快速前行,消失在了远方烟雾之中。
此时天也快要亮了,张玉清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的打算,毕竟外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并且万一天亮之后,这个阵台还能不能使用,他并不确定。
他带着大箱子重新打开阵台上的门,进入门中之后就朝着与断指感应的方向踏去。
随着景物的变幻,张玉清出现在了乱葬岗上。
而乱葬岗上缭绕的黄雾正在一点点消散,张玉清暗道出来得及时,否则这黄雾消散了能不能出来还是未知之数。
他找出自己藏好的衣服,开始穿起衣服。光着身子溜达了大半夜,进入炎之形态的机会也没有,却被不少人看了个精光,实在是得不偿失。
穿好衣服之后,张玉清继续带着四大箱财宝朝着土屋的方向而去,马车还停留在那里,正好可以用来拉运。
走下乱葬岗之后,天已经亮了,朝阳的光芒洒遍世间。
再过了一阵,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星魔海的帮众,大部分是赤虎坛的人,其他分坛也有不少。他们正在四处搜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其中还有认识的人,正是岑雷。
张玉清冲着赶过来的岑雷问道:“大清早的,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
只见岑雷面色有些古怪,他来到张玉清面前行礼,望向张玉清眼中隐隐充满恐惧:
“香主,出事了。昨夜彭城之中有邪祟作祟,尚长老一家十七口全部遇难,尚长老甚至死无全尸.连带着还有正好在尚长老府中的两位香主也遭了毒手。舵主命我们城内城外搜查邪祟的踪迹,在白日里,只要能够找出邪祟的藏匿之所,将它于阳光下暴晒,就能为尚长老报仇。”
张玉清点点头:“那你们慢慢找吧,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尚长老出丧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与尚长老如同伯牙子期一样乃是知音,可不能缺席。”
说完之后,张玉清提了提身上的四个大箱子,继续前行。
星魔海彭城分舵。
昨夜尚长老遇害的事情一出,整个分舵都快要乱成一团,一股紧张的气氛更是在弥漫。
彭城附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邪祟出现的踪迹,甚至连监星使都已经调离。没想到前一天有邪祟出现,昨夜就有邪祟进城害人,死的还是帮中的长老。
尚长老一家尽数遇害,舵主又下令全城内外搜查邪祟踪迹,一时间便弄得人尽皆知,人人惶恐不安。
在大殿之中,剩下的三位长老和舵主已经早早聚集。
一名清瘦的老者上前一步,对主座上的尤明轩说道:“舵主,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即对张玉清采取行动!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风姿绰绰的上官淑则表示反对:“李长老,我不明白,尚长老是被邪祟所害,我们不追查邪祟,却要对付帮中自己兄弟,这又是什么说法?”
被称作李长老的清瘦老者冷哼一声:“昨天张玉清大闹脂红馆的事情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他与尚长老才结下仇怨,紧跟着尚长老就被害。那张玉清岂能脱得了干系?舵主,我建议立刻向公良舵主禀报,张玉清极有可能是能够驱使邪祟的翼教余孽!”
公良易是世家子弟这一点几位长老都知道,而世家对翼教更是水火不容,只要张玉清真的是翼教的人,那么这件事情自然会由世家处理。
主座上的尤明轩摇了摇头说道:“今早公良舵主离开彭城之前,我就已经向他说过这件事了。公良舵主可以保证张玉清绝不会是翼教余孽,他还说这是我们彭城分舵自己的事情,他不会管。”
李长老一愣,跟着他继续上前说道:
“即便张玉清不是翼教余孽,也绝对与尚长老遇害的事情有关!我听人说昨天入夜的时候,张玉清曾带着吴家的女儿驾着马车,载着从大牢中提出的四个人贩子出城。我建议立刻将吴家之女抓起来,严加逼问,定然能有结果!”
尤明轩没好气地回答:“本舵主从官府得到最新消息,昨夜赶到彭城的驱疫使此时正在吴家做客。你们谁要是敢得罪驱疫使谁就尽管去吴家抓人好了。如今彭城极有可能发生瘟疫,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这场灾难。”
李长老再度一愣,他显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
但是他毫不甘心,继续说道:“这样并非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找个借口先将张玉清调出城外,然后将他的义子义女控制藏匿起来。他虽然有归宗境的实力,但是我们星魔海总舵之中,据我所知有这个实力的就不下于五个。只要总舵人马一到,难道我们还会怕他不成?”
尤明轩不耐烦地站起来:“李长老你就不要再固执了,我也不是一味要反驳你的提议。你要对付张玉清,起码得先拿出如山铁证,证明尚长老遇害就是他做的。不然如何能让帮中兄弟信服?邪祟的事情,我会让影坛与夜巡卫一同联手彻查。张玉清那边我也会找他警告,大家都最好冷静下来,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彭城的平安和稳定啊!”
李长老听到此处,满脸苦笑:“长老都死了一个,这种时候还要讲究证据.这彭城,还真的能稳定吗?”
尤明轩不再理会他,而是冲另外两位长老说道:“两位长老也说说自己的看法,大家慢慢商量嘛。”
上官淑微笑道:“我支持舵主的提议!”
另外一个长老则是一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他摇了摇手中这扇也说道:“我也支持舵主的提议。”
尤明轩满意地点点头:“那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如今彭城乃是多事之秋,大家也都忙各自的去吧。”
议会结束之后,三位长老也都离开了分舵。
李长老有些失神落魄,他与那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同行,共乘一辆马车离开。
宽敞的车厢之内,李长老冲风度翩翩的男子叹道:“唐长老,你我乃生死之交,为何方才不支持我?你难道真的以为张玉清与尚长老遇害没有关系?”
被称作唐长老的男子收起折扇说道:“尤明轩性格优柔寡断,懦弱无能.公良易来了,邪祟来了,驱疫使也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李长老,如今关头,我们首先得要自保啊”
李长老听到这话略微惊讶:“你的意思是”
唐长老目光幽幽望着车窗外,说道:“彭城恐怕要变天了,这种时刻与归宗境的强者为敌,实在是不明智。倒不如.我们反过来支持他上位,与之交好。”
李长老思索了一阵,最终咬牙决定:“我忠言说尽,尤明轩却不为所动!罢了!我们就先去拜访张玉清.”
张玉清驾车返回宅院,将财宝都搬到院中,正打算与四个小孩一同吃早餐,王天霸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只见王天霸手中提着礼物,满脸谄媚的笑容:“徒儿听说师傅归来,特地过来看望师傅!”
张玉清诧异地看着他:“我这才刚回来你就知道了?莫非你是狗,嗅觉灵敏?”
王天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地说道:“在师傅面前,徒儿就是一条狗。师傅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这话逗得李思妍、陈茵和丁泽三个小孩哈哈大笑,只有千落却似乎若有所悟。
张玉清笑道:“既然来了,就一同过来喝粥吧。”
几人坐成一桌,边吃边聊。
张玉清突然向王天霸说道:“对了,你的四个师兄师姐也年纪差不多了。我打算请个人来教他们习武,不知道彭城之中还有没有什么高手?”
张玉清可没时间教小孩练武,再说他对武艺也不精通,自己教的话难免教歪了。
这两天随着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临近,彭城之中的四方武者大多都已经离去。张玉清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找高强武者,还得靠王天霸这种地头蛇。
王天霸一听,当即说道:“徒儿倒是知晓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就是师傅麾下的副坛主齐禹行。那老家伙可是四极境巅峰的实力,要说单打独斗,这彭城之中除了师傅和舵主尤明轩之外,可没人是他的对手,就连那几个长老也不行。只不过那老家伙无心管理帮中事务,所以才一直没有当上长老。”
张玉清倒是回忆起来,赤虎坛两个副坛主,除了岑雷之外另一个便是齐禹行。那是一个看上去无精打采,但是却充满傲气的老头。
他想了想说道:“四极境未免弱了一些,有没有更厉害的?”
按照张玉清的想法,能够找个武功越高的越好,归宗境不太好找,能找个开元境的也不错。
王天霸详细解释道:“师傅,这四极境之上的高手,彭城之中除了您和尤舵主可就没有了。这武功高的不一定能教出好徒弟,教徒弟厉害的却未必武功多高。您也别小瞧那老家伙,他可曾是咱们分舵的总教头。要说教徒弟的经验,那可是咱彭城所有武师之中首屈一指。”
顿了顿,王天霸又跟着说道:“差点忘了,那老家伙还是个炼药高手。师傅您那么多的天材地宝,交给他来加工处理,那是再合适不过。”
张玉清想了想,便决定先如此。
就让那个齐禹行来帮四个小孩打好基础,以后了有机会再找高手来帮他们提升。
于是张玉清说道:“行,那就他吧。对了,光习武不成,还得请个教书先生来习文。这又要习文又要习武,那就没时间干杂活了再帮我找几个家仆,打理府中的杂事,要靠得住懂规矩的。”
王天霸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傅您老放心,我一定找全城最好的教书匠过来!至于那些下人,徒儿这就把自己家中的管家和一些能干的仆从叫过来,那帮人我亲爹活着的时候把他们调教得可听话了,绝对可靠!”
张玉清听完点点头:“可以,这些事就交给你来做。”
要说着彭城之中,最愿意为张玉清尽心办事的莫过于这个王天霸了,他嚣张跋扈得罪太多人又没有其他靠山,如果不是张玉清罩着,他绝对要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