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结束,姜奈招待完宾客离开酒庄,也忙累了一天了。
明晃晃的冷光灯下她在沙发上坐片刻,随即,一件藏青色西服外套轻搭在了肩头,转头看是谢阑深返回了婚礼现场,两指顺着薄背缓缓下移,停在她腰间附近揉着。
“司机安排好了车,一些善后的事交给管家,我带你回家休息。”
姜奈向他轻轻一笑,眼尾弯起非常柔和的弧度:
“没事,我不累。”
毕竟是女儿结婚,做父母的累点也人之常情,她嗅到谢阑深身上的酒味,见他今晚婚宴也喝了不少,抬起手,温柔地将他的领带松了些。
正要说什么,谢忱时从门外跑进来问:“妈,小鲤儿呢?”
姜奈的手指从谢阑深修长侧脖滑了下去,一身绛红色苏绣旗袍外搭西装外套微侧过去看他:“你哥哥送南枝回剧团了。”
谢忱时:“他喝多了又不顺路,还能送?”
姜奈拢了拢西装,扶着谢阑深的腕骨起身,语气轻柔:“想送的人,东西南北都顺路。”
……
谢家的这场婚礼在网上也热闹了一整天,内娱的呢,你就是差了点运气,这次公司给你想了个热搜话题,没想到会遇上豪门千金的世纪婚礼,我们卖的那点水军压根拼不过人家热度。”
在这个浮华的财富圈子里,她没有背景靠山,即便签了公司,辛苦争取的试镜机会,依旧能被人轻易截胡,又或者拿下了配角戏份,在开拍前一晚也可以被导演随便搪塞个借口取消。
程元汐对这种逆境已经感到麻木了,只是今晚傅容与和谢音楼万众瞩目的婚礼,让她死寂的心有了波动,望着黑夜,她将心事血淋淋地剖开,声音轻到无声:“谢音楼,我真的很嫉妒你啊。”
她平庸至极的人生,总是差了一点运气。
谢音楼呢。
却是那种运气总是好一点的女孩……
好到让程元汐向往着像变成她,贪恋那个不属于她的一切,如今回想过往,也算是自作自受,万般怨不得人了。
婚房的主卧内,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谢音楼白玉一样的小腿上,有点暖意。
她睡醒过来,蓦地睁开卷翘纤长的眼睫,视线先是扫向层层叠叠铺满在地板上的白色婚纱,又慢慢地移到了身侧位置。
傅容与搂着她沉睡着,俊美的脸庞轮廓显得明晰立体,阳光也照在了他这边,鸦羽般的长睫歇着落下了一道暗影,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皮肤状态真好,鼻梁又高挺,嘴巴真好看……
谢音楼稍微凑过去些看,待傅容与隐隐约约有苏醒迹象时,才主动地给了他个温柔的吻。
男人琥珀色的漂亮眼眸终于睁开,清晰映出她的笑颜。
越发的靠近。
谢音楼白细的手指捧着他脸,又重重地,亲了下:“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这声我的宝贝。
引得傅容与把她压在被窝里,又进行了一场昨晚激烈的运动。
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外面阳光还是很明媚,却是正午时分了。
谢音楼跑去浴室洗完澡,特意挑了件红色旗袍穿,也帮他挑了件偏红色的领带,这样就跟穿夫妻装一样,看着就喜气。
随后,又下楼亲自给傅容与煮了碗长寿面吃。
她厨艺一般,鸡蛋煎的有点焦,好在没有把盐放成糖。
这碗面,傅容与面不改色地吃完,未了,就跟点评酒店大厨似的,夸赞道:“味道不错,火候把控的很好。”
谢音楼弯起眼睫笑,右下方的胭脂泪痣格外的好看。
“你喜欢吃,我天天给你煮。”
“好。”
到了下午,傅容与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提前就买了两张飞机票带她去新婚度蜜月,没有随行的秘书,起先谢音楼以为旅游的时间话的嗓音几乎是贴着她耳廓的,格外动听:“你最重要。”
半年婚假。
谢音楼乌黑清透的眼睛亮了亮,开心地去抱他:“傅容与你真是太好了,我要去环球旅游,去看海去坐轮船,去世界各地打卡一些著名的裁缝店,我还要……”
她有数不清想去的地方,恨不得一箩筐全部说出来。
傅容与手掌揉了揉她脑袋,眼底浮笑:“好,想去哪里都行。”
谢音楼仰头看着他,很想亲亲,好在理智尚存,记得这里是贵宾休息室,又矜持地坐回了沙发上,弯唇露出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她摸索出手机,先是将这个度蜜月的事分享给了妈妈。
然后挨个地,点开了全家成员的微信头像……
谢忱时是第一个给她回复的:「不带我去?」
谢音楼直接忽略了这条,收起手机后,继续冲傅容与笑。
离登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谢音楼在贵宾休息室还遇见了准备出差的周序之,隔着距离,他很快也看见这对新婚夫妻,停下脚步半秒,走了过来。
傅容与先出声问:“去沥城?”
周序之微一颔首,西装外套轻搭在臂弯,许是觉得这儿暖气开的热,交谈间,长指将领口稍微松了些,这个不经意地动作,让谢音楼看到了那修长脖侧的一抹吻痕。
等周序之打完招呼,气定神闲地离开后。
她眼中讶异,去问傅容与:“怎么回事?”
傅容与先看腕表时间,惜字如金道:“他在婚宴上送了云清梨回家。”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就很大,谢音楼琢磨了片刻,指尖摸上他的腕骨说:“据我所知,清梨和岳庭深就差一步,快要成为男女朋友了,周序之隐身退出了大半年,这会横插一脚,有点意思。”
傅容与显然对岳庭深没什么好印象,语调平静讲述道:“他没多少胜算。”
“嗯?”
“追了云清梨那么久,却还是让序之钻了空子,你觉得在她心里,到底是偏向哪个?”
身体是不会说慌的,这点上谢音楼没有跟他重逢之前,深有体会,想了想道:“清梨也不像是轻易能跟周序之复合的……”
见她很好奇的模样,傅容与用哄人一般的语调说:“我帮你问问序之,他应该还没登机。”
怕真的追出去问,谢音楼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小声地嘀咕:“千万别,多尴尬啊。”
傅容与薄唇溢出轻笑,长指刮了刮她嫩滑的脸蛋,倒是没说什么。
好在登机时间到了,谢音楼满脑子都是度蜜月的事,转念间,就把刚才的话忘却脑后,与他十指相扣:
“走吧,接下来整整半年的新婚度蜜月时间,你都是我的。”
“属于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