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小路昏迷前,某个高级酒店里。
白天出现在梅子店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盘膝坐在床上,双眼紧闭,仔细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他双眉舒展,似是成功感应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只见他伸出有些干枯的右手,下一刻,出现了一幕有些令人恐惧的场景。
一条同样浑身黑紫,背部有着金色线条的虫子竟缓缓从他右手臂处的主动脉血管里爬了出来。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条虫子背上的金线足有三条。
这条极细的小虫爬出来后,转身扭头,轻轻舔舐着它爬出来时弄出的伤口,几丝紫黑的血液被它吸入了口中,而那处伤口则很快愈合,结起了血痂。
虽然只是流了几丝血液,但鸭舌帽男人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样,脸色先是变得苍白无比,又猛地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殷红。
“孵化了……”鸭舌帽男人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
这条金纹灵蛊母虫是他的本命蛊,他可以通过它感应到他种下的幼蛊状态。
这种蛊虫不但含有剧毒,杀伤性也极强,它的幼蛊小到肉眼不可查觉,只需要接触人的皮肤便能成功植入人体,一旦进入人体后,最多只需要十二个小时便能成功孵化,一旦孵化,金纹灵蛊的幼虫就会迅速爬入宿主的心脏,逐渐将宿主心脏完全啃食掉。
而宿主往往还等不到被它啃食心脏的时候,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这种蛊虫极其稀有,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获得一只,自获得以后他便视若珍宝。
只是他却不知道金纹灵蛊真正的喂养之法,所以一直采取本命精血喂养,这样虽然也成功让他与这只金纹灵蛊母虫建立了联系,却也极大损伤了他的身体,这次若不是樊小路的“小鬼”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也绝不会用出这只蛊虫,要知道,金纹灵母的幼虫他一年才能积攒一只。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金纹灵蛊幼虫,在它孵化的瞬间,他便清晰的通过母虫感知到了樊小路的位置。
“可以去收尸了。”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出门,他对樊小路用来吓唬老赵小姨子的“小鬼”非常感兴趣,能够完全避过他的感知,他认为如果能够抢过来,不管是占为己有还是拿到黑市上卖掉都是非常划算的。
然而还未走到门口,他的脸色就猛然一变。
金纹灵蛊母虫与那只幼虫的联系忽然断了!
“怎么会……”他吃惊的喃喃自语。
脸上一阵神色变幻后,他抬腿继续迈动脚步朝门外走去,金纹灵蛊幼虫最后出现的地方已经在镌刻在了母虫的感知中,他要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樊小路有能杀死金纹灵蛊的能力,如果有这种本事的话,白天又岂会轻易让他种下幼蛊?
樊小路家中。
樊小路神色复杂的坐在阿白旁边,端详着她恢复成少女后的容貌。
阿白变小后的五官很精致,像一个瓷娃娃,脸蛋微圆,很是可爱。
而她恢复成少女后,五官依然精致,却多了些许清秀,微圆的脸蛋也削瘦了一些,看着更加楚楚动人了几分。
樊小路想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却明白这只是自己的臆想,差别太大了。
这时,昏睡中的阿白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她睁眼的瞬间,蓝色寒流一闪即逝,即使正盯着她面容仔细端详的樊小路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可樊小路依然如遭雷击,呆愣在了床边。
阿白刚睁开的眼睛是如此明亮,又如此熟悉。
那奇异的心动与欣喜感觉同时出现在樊小路心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就是这双眼睛!
第一次在公交车上与阿白相遇时,他看到的便是这双眼睛。
属于白徵的眼睛。
“阿白……”樊小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阿白的眼睛。
“唔,小路哥哥……”阿白有些迷懵的轻声喊了一声后,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似突然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立即有些紧张的问道:“小路哥哥,怎么回事,你刚刚的样子好可怕……”
樊小路的手指停在了阿白的眼角处。
刚刚那双熟悉的,带给他强烈心跳感的眼睛在阿白揉过眼睛后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的眼睛依然明亮,依然如月牙般美丽,含着自然的笑意。
可樊小路知道,这已经不是他刚刚看到的那双眼睛了。
是幻觉么?
樊小路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看着阿白迷茫的眼睛,轻声说道:“我没事儿了,你呢,知道我昏迷后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啊,阿白刚刚,刚刚好像睡着了……阿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困。”阿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你还记得一个被完全冰封的湖吗?”樊小路想到了自己昏迷后的那个梦。
“不记得……”阿白继续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樊小路,随后伸出一只手抚在了樊小路的额头上:“小路哥哥,阿白怎么感觉你有些怪怪的?”
“哎?我怎么又变大了。”伸出手后,阿白发现自己竟然恢复成了少女模样,有些诧异的说道。
说完,她又迅速恢复成了小女孩模样,小脸蛋瞬间圆润了几分。
这时,樊小路发现阿白苏醒后,身上那种刺骨的寒意又开始逐渐消失,此时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小路哥哥,你快躺下,阿白给你检查检查。”阿白飘到樊小路身旁,用双手按住樊小路的肩膀,示意他躺到床上,她还记得樊小路刚刚浑身黑紫的样子,太吓人了。
“检查什么?”樊小路有些奇怪,却还是顺从的躺倒在床上,只是他脑海里浮现的却依然是那座冰封的湖和湖中那个孤单瘦小、楚楚可怜的白色身影。
“那是阿白曾经历过的事情么……”樊小路在心里想道。
“你好像中毒了。”阿白软软的声音在樊小路耳边响起,樊小路只感觉手腕处传来一丝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