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桌旁所有人都盯着牌面,但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局已经稳赢。】
亚当将身前筹码推倒,银漆烟盒也混在其中。
那柄海姆银剑略微出鞘,竟然也被他送上赌桌。
虽然卡槽已经掩盖古鉧文钢印,但是那实打实的锋芒和寒气,都让庄家们忍不住冷颤,随后狂热和贪婪从眼眶里迸射而出。
“杜亨先生,这次不打算看牌了么?”
【没有把握的庄家】
亚当笑意冉冉地点头。
保持那套涉世不深的玩牌策略,就像是尝到甜头的傻小子,终于鼓起了勇气。
私人牌室的胜局是有规律的,这是他观察验证出的结果。
赌运好坏像是旋涡那样,不断拉扯起伏,让人沉沦其中,每次意气用事时,经常能拍手叫好,得到想要的结果。
可是总有关键的时刻,会非常可惜地输掉。
来这里玩儿的阔佬、贵妇们,都在这种“套路”里收获赌的快乐,而幕后制定规律的人,则收获赌的提成。
这轮绝对会赢,所以看不看牌无所谓,也算是个陷阱。
周围那些庄家皱眉低头,纷纷丢牌离开——花牌用来给女士消遣,所以套路简单,杜亨已经掌握规律,这生意没法做下去了。
“手笔很大么,您想要点什么?”
【心虚的赌徒】
“不看牌的话,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哦。”
【装腔作势的富商】
自制力不够的蠢货,却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完全沉浸在概率和运气的自欺欺人当中,以为不看牌就能够有机会。
亚当略作思索,挨个点名过去。
“照旧一盒上等烟,两百金鸦,还有你身后那柄剑。”
按照他提供的筹码,这点要求非常合理,不看牌盲赌的气魄,让众人都眼巴巴地搓手期待。
只有庄家们嗤笑着离开,去联系雇佣兵,事后找杜亨聊聊。
虽然不可能驳贵妇们的面子,但只要还在海湾混饭吃,总有落单的时候,对吧。
贝兰看着桌面上不断堆积的财富,还有被码放整齐的深棕色烟,钢、银两柄剑被插在金鸦和砝码当中。
周围鱼龙混杂,阔佬欢声笑语,散客喉头涌动。
她皱起眉头,深深叹息起来。
这是可以预见的危险,搞不好已经有人去通知赤金赌场的负责人,到时候有人留意到自己,就麻烦啦!
“放轻松,我有把握带你离开。”
亚当的话轻飘飘地送进耳朵里,却带着股自信和放肆的惬意,让紧张消弭些许。
牌面被揭开,人群中暴起欢呼。
砰,啪,哐啷。
不甘心的拳头砸在桌沿,金鸦和筹码弹起,咒骂混杂着玻璃杯滚落的声音。
圆杆拨走底金和抽成,把剩下那堆财富稳当当地送到亚当面前。
【棕皮海卷烟】
【风泣悬崖出产的货物,某位船长掌握着特殊种植园,能够供应满足各类人群的烟草。】
银漆盒又再次充实。
亚当的雇主,也就是那个贵妇。
她来自海洋对面的王国,家族势力似乎不容小觑,至少那些阔佬们都不敢放声调侃什么,连围观的佣兵也被其用微笑劝退。
【金鸦x205】
“淑女拿不动这种东西,替我收着吧,杜亨先生。”
她用扇子遮住嘴唇,对年轻人眨眨眼睛。
用财富表达自己的心情,是贵族们的基本素养。
沉默寡言、存在感稀薄的的仆从走上来,把外套和杂物都收拾整齐,并且通知几位去餐厅享受食物。
【闸骨钢剑】
【高级武器】
【伤害:120-125】
【备注:海岸线风格的精品,用料和做工考究。】
握柄干燥紧绷,花纹缝隙里,似乎还有难以清洗的殷红。
剑身造型独特,中间是牙白色狭长的菱形,应该属于某种海兽的骨头,两侧是锋锐逼人的钢刃。
亚当把玩着新剑,这算是店铺以后,第二个令他满意的收获。
贝兰焦急地看着众人散场,恨不得从那间通向餐厅的门扉蹿出去,沿路小跑回工坊里窝起来。
贵妇收起折扇,把餐厅邀请券在手中晃了晃,那个意思不言而喻——她要续约这位男伴,直到晚餐结束,甚至明天早上。
说实话,富有气质的名流,那股韵味是所有流莺都无法比拟的。
年龄很难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脸蛋和样貌,自然也属于精雕细琢的那类。
“恐怕很遗憾,尊敬的女士,我今天还有其它安排。”
亚当把金鸦丢给贝兰,自顾自地将武器别在腰际。
蓝色问号正在赶往这里,某种危机感涌上心头。
“呵呵,我知道。”
贵妇是身份,不代表愚蠢。
她用绣有名讳的绸帕裹起纸条,在亚当整理衣物,无法抽手的时候,将其塞进外套领口里。
“上面的日期不是今天,在我离开前应该都可以,保护好这张脸蛋,还有这个眼神和表情。
好吗?”
扇面展开,那位女士眼中的精明消散,又恢复成令人轻视的“贵妇”形象。
那些男性阔佬们,可能是贵族军阀中的纨绔。
但她们,往往是家族当代掌权者之一,是纳吉尔法海岸线不可忽视的人脉。
仆从躬身引着她的手离开,往专门的通道远去。
【嘲颅海湾声望上升,你得到某位权贵的青睐,如果有合适的买卖,对方愿意额外照顾你的生意。】
亚当早就知道,对方没有看起来那么蠢。
这场令人羡慕的赌局里,双方都清醒得很,互相搭档配合,享受扮演某个角色的乐趣。
“这东西还行,不算稀有,海湾里也能见到名匠的作品,那才叫令人着迷的手艺。”
贝兰简单扫了下【闸骨钢剑】,非常自信地作出评价。
亚当再次将外套捆好,带着她绕道离开,那种不安已经应验,许多危险红点从那个叫【赤金赌场】的建筑里跑出来。
而且从分布方向来看,似乎想要包围蓝色问号。
他们穿过街道,在宾客和欢笑声中甩掉盯梢的佣兵,委身在窄巷里看着那两个迷失目标的蠢货搜寻。
“现在去哪儿?”
贝兰抱着钱袋小声嘀咕。
“有人来接你,我们去正门看看,兴许能见到某位人物呢。”
亚当做出决定,放弃从隐蔽路线离开,转而往这片建筑群的主楼走去。
他们打晕两个看守,拔下斗篷盖住样貌,在接待台附近的角落,勉强找到个能够纵观全局的位置。
大厅中间,不少刚刚到港的阔佬们正计划着行程。
金发白衫,长裤女靴。
极具气质的背影,在人群中简直脱颖而出。
她就那么慵懒地撑在台面上,独自坐在这间危险与富贵并存的建筑里,慢悠悠地用手指环绕酒杯。
披散的长发上面,还带有捆扎过的折痕。
后帮敲在椅凳上,为大厅里长久存在的音乐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