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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对这件事的前景怎么看?你认为在前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样的结局?”莫奈在跟着起司躲避看不见的泡泡中,突然问出了这两个问题,让起司差点擦
到身边的牢笼。“你的问题颇为消极,我是否可以认为从结局这个用词,能够窥见你的答案?”起司在确认身边没有危险后,转身面向同门问道。虽然对话不需要对视,可在和人
说话时最好还是能够看着对方的眼睛。“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你看,即便我们的终点不在此处,灰袍也一样注定会消失。没有人再可能训练出下一批灰袍了,因为我们中没人能成为老师那样的存在
。”莫奈丝毫不避讳的说出看法,直截了当否定了所有同门。“别那么早下判断。老师确实站在我们目前无法抵达的高度,但那也和他的经历有关。既然他选择用这种方式训练我们,至少能说明我们比同年龄的他更接近未来
的他。”起司耸了耸肩,他认为莫奈只是有些悲观了。但这名使用色彩的法师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你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并不真的知道老师的成长经历。我曾经因为一些原因接触过老师早年的履历,可以肯定的是
,他比我们所有人的经历都更加传奇。”这点,起司倒没什么好否认的。大帽子罗兰,万法之城的古老者,甚至深渊里的魔鬼和恶魔,这些令起司或是收益或是遇险的存在,在他的故事里不过是过客一
般。可如果将故事的主角换成第一灰袍,那他们每个背后都会是一段令人啧啧称奇的冒险。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的灰袍们在历练的丰富度上确实远不如他们的老师
,而这也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老师已经将泛北大陆最麻烦的事情解决了,导致世界进入了一个相对秩序的时代所导致的。“或许吧,但我们既然不是老师,我们的学生也不必是翻版。物种的迭代本就代代不同,何况学徒和师傅呢?只要这身灰袍和它象征着的东西没有改变,哪怕有一
天披着它的人不再使用魔法,也不是什么大事。”强调完美的继承和重复或许对于法师们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最重视的知识可以继续完好的流传下去,即使没有增加也不会散落。如果说什么最让一名
法师难以接受,第一当然是自己的死亡,第二则是自己的研究在死后无法得到继承。通常情况下,有理智的法师会努力避免第二种情况的发生,可随着死亡临近,他们又会不自觉的拼命避免死亡,最终落得两手空空,既没有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
,自己也耗尽了寿命。这次,莫奈没有再说什么。他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般点点头,然后从腰带上取下一根画笔,在起司的胳膊上画下一条蓝色的痕迹。这条笔触迅速贴合着法师的
血管开始发散,颜色随之变淡,最后几近透明。起司没有阻止同门的动作,因为他看得出来,莫奈并没有敌意,他留在自己胳膊上的也不是什么诅咒,不如说,更接近祝福。只不过这份祝福的份量并不算重,
大概也就是可以向人证明起司受到了保护这种程度,所以它更接近一种宣誓。“我该不洗掉这道痕迹吗?”能得到一位同门的认可,起司当然会高兴。但他没有预料到莫奈的回应来的如此直接,在他看来,自己并未说出什么值得对方表示赞
同的话。所以不由得有此一问。“这取决于你自己的喜好。我用的颜料大部分都是植物和矿物的混合物,里面应该不存在有明显异味的成分。当然,如果你更偏好那种颜料的话,我也很乐意提供
。”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大量商品化的颜料。一位优秀画师所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就是自己可以调制出所需颜色的颜料。甚至为了呈现某种颜色,画师们也会有
类似独门秘方的颜料配置方法。而其中步法从成分表上看去如同炼金材料般的东西,至于那些颜料的气味,自然也就不好说了。“不必了。我对把颜料涂在身上并不那么热衷。而且我相信我们中的很多人对此都有些,抗拒。”起司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些他口中的同门抗拒的不一定是颜料本
身,还可能是将颜料涂在身上的人。
莫奈听懂了起司真正的问题,温和的笑了起来,“不用担心。我回来之后没和人动过手,之前也在滚石那边等着图书馆开门。所以你不用担心带着我的印记会和谁起冲突。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因为我对于魔法的看法和你差不多。魔法不是我们的追求,艺术或者其它什么类似的东西才是。可惜这样的人哪怕在我们之中也是少数,能有人支持就更少。既然咒鸦
和眠者,或许还要包括长夏和安莉娜,他们都站在了你这边,我想这总不是坏事。”起司眨眨眼,然后意识到莫奈属于哪种法师了。他就是会在万法之城的大图书馆里放弃所有的魔法典籍,而沉醉于诗歌区的那类人,或许要是莫奈在万法之城生
活的话,他还迟早会弄出一个绘画区也说不定。这是一群法师中的少数,他们没有将魔法视为通向终极的答案,而是把魔法当成自己完成艺术或其它实践的工具。严格来说,他们不算是法师,只是利用魔法的
施法者,他们的魔法造诣也往往不会太高。可,莫奈绝对是个例外,因为他是个灰袍。
这就意味着,拥有极高施法能力的他,很可能在走着一条别人无法复制的路。一条起司感到好奇的路。
“确实不是坏事。虽然我不能提供任何这句话以外的保障。对了,既然这样的话,有一个符号,我希望你见一下。”然后,起司就通过袖口的魔力,在长袍外沿显现出那个象征着黑君主的不详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