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钱做路凭,双方都放心了。
一方能放心的给予超些规格的物品,一方提些超规格却不算太出格的要求也不用特别顾忌。
合作共赢,双方都很满意。
毕竟给的和收的,都是公中的,也不需要哪个人掏自己的腰包。
黄姨娘初来乍到,正是孤立,需要帮手和传递消息的人的时候,出手大方。
双喜家的为人又热忱,今天送些炭来,明天问问被褥可暖和,嘘寒问暖。
……
黄姨娘自持身份,自不会跟她过从甚密,她身边的银杏没有这些顾忌,得了她的嘱咐,跟双喜家的走得极近。
除岁日这日的午后,街上除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路上车马稀疏。
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大家前进的方向都是家的方向,有什么事也暂时放下,陪伴亲人。
从家里往外走的人极少,这个时辰大家都已经聚在家里。
安阳侯府正院,大胡氏刚刚祭完祖,正准备穿戴整齐了去参加除岁日的宫宴。
要从家里往外走,但若是去宫里参加宫宴,普罗大众眼里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只有年年都参加的人才知道,规矩又多,菜品又不精致,等候进宫门的时候又冷,早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参加宫宴的激动又期待的心情。
不过大胡氏一想到隔壁惟志院那个小杂种今年没有被允许出席,还连累着袁氏也不能参加,她对宫宴又期待起来。
问旁边伺候着的明斛家的:“小姐呢,怎么没过来?”
明斛家的心里一咯噔,心知小姐是嫌弃夫人脾气阴晴不定,最近又添了个说罗圈话的毛病,躲开了。
“大概是祭祖的时候累着了,歇息去了吧?”明斛家的堆着笑脸回道。
大胡氏今天心情好,“嗯”了一声。
吩咐道:“看好小姐和公子。”
因为要进宫参加宫宴,勋贵人家的年夜饭都提前到中午吃,吃完了午饭得祭祖,事情安排的紧凑,午休就暂停一日。
说是累了也算合情合理。
大胡氏难得的没有因为迁怒揪着这事发火,把一件小事闹得没完没了,亲生闺女都不给脸面。
让明斛家的偷偷松了一口气。
哪次只要见了世子爷,夫人都得心气不顺大半天,怒火被撩拨得老高。
刚刚的祭祖是世子主持的,二公子伤势未愈没能参加,夫人看着世子爷一人出尽风头,她还以为这次又得闹腾了呢。
还好没有。
夫人这些时日诸事不顺,现如今就是个行走的炮仗,时刻准备着冒火。
先是公子重伤,再是廖家舅爷的事,之后黄姨娘跑了,再之后干脆侯爷都出事了。
一桩桩一件件,让大胡氏处于爆发边缘的同时,也让明斛家的后悔不已。
他们若是能未卜先知侯爷会出事,哪里还会对黄姨娘出手啊?
不过如今后悔也没有药医治,只能把这事死死的瞒着。
夫人若是知道了真像,会撕碎了他们。
大胡氏换好参加宫宴的大袖衣,伸手扶着明斛家的胳膊,“走吧。”
“袁氏不能去参加宫宴,今晚就我一个人,这一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明斛家的觑了她一眼,真红的颜色,金光褶褶的霞帔,满头珠翠,厚厚的脂粉,都掩不住一脸的憔悴,周身的戾气。
她不知道,夫人这样子去参加宫宴,还讥笑世子夫妇不能参加宫宴,谁给她的优越感。
只怕这回就是最后一次,以后就没有机会以侯夫人的身份出现了吧?
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随着大胡氏往二门走的途中,明斛家的往惟志院的方向瞟了一眼。
只看到层叠的屋脊,雕梁画栋。
惟志院不用出席宫宴,今日也没有客人,顾重阳主持完祭祖,难得清闲地看着袁明珠处置府里的事务。
过年期间,总是各府女眷最操劳的时候。
就如此刻,男人负责祭祖,祭祖完毕就能歇着了,女人们得看着祭祖所使用的各色器皿、器具清洗入库。
历朝历代皆推崇孝悌,祭祖所用的器具都是最好的,都是一个家族里最贵重的财物,得轻拿轻放,小心使用。
得亲自看着收入库房才能放心。
一样样查验入库,袁明珠都要亲力亲为。
顾重阳在旁边叽叽咕咕跟她说话,还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只青花瓷碗把玩。
袁明珠怕他失手给打破了,这些瓷器都是一整套的,打碎了一只,一整套都不能用了。
没看到于嬷嬷站在旁边,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手吗,估计要不是怕以下犯上,都得上去给他夺下来。
赶紧赶他:“你去看看年夜饭准备的如何了,我收拾完了这些咱们就吃饭。”
准备把人支走。
他们不用去宫里参加宫宴,就没有把年夜饭提前到中午。
顾重阳抿了抿嘴唇,不过什么也没说,把碗放到一旁,起身抖了抖衣裳,“嗯,我去看看。”
待他一走,袁明珠招呼众人:“把这些瓷器先收拾了,那些银器和漆器、桌椅、灯台什么的一会再收。”
说完看大公主派来的彭姑姑在看她,回了一个笑脸。
只顾着哄顾重阳了,忘记还有外人在。
彭姑姑:“世子爷若是愿意帮忙,就让他帮忙好了。”
不用把人支走吧?
于嬷嬷:“他们男人粗手大脚的,这种精细的活干不了,回头再打翻几样,再丢三落四的弄丢几样,不够麻烦的。”
袁明珠:“有其它活再让他帮忙,这活就别让他干了,左右一年也就清明节、中元节、除岁日需要祭祀,我忙点就忙点吧!”
彭姑姑笑道:“也是这么回事,公主府每年都毁坏些器皿。”
“放眼这京城,也就只有我们公主一人不会亲自看着祭祖的器具入库。”
袁明珠对这话不好接,只笑笑。
难不成她还能说“公主不看着,有驸马爷看着也行”。
大公主府驸马爷看着人收拾祭祖器皿,拟定年夜饭的菜单,还是昨晚上顾重阳告诉她的。
袁明珠觉得,以公主府的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炫耀公主不张罗庶务的做派,这估计也不是秘密。
就算顾重阳不告诉她,相信她跟京城内的夫人们熟识了以后,也很快就能知道。
收拾了易碎品,袁明珠坐到圈椅上,又招呼公主府来帮忙的姑姑:“彭姑姑你也坐下歇会。”
又让人端了锦杌,给于嬷嬷也看了座。
春桐带人上了茶。
袁明珠招呼彭姑姑吃茶,彭姑姑拘谨地端了茶吃了。
知道安阳侯世子夫人这是有话要说。
袁明珠吃了一口茶,放下茶碗,“亏着彭姑姑来帮我,不然还手忙脚乱的,找不到头绪呢!”
彭姑姑忙欠身道:“奴婢能帮的有限,再说这也是分内之事,夫人别客气。”
她这话也不全是客套,本来她以为安阳侯世子夫人来自民间,大概是什么都不懂才向公主府要来的她。
以为她来到以后得手把手的教起,得费些工夫呢!
本来打算大显身手,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一身本领的。
没料到这位袁夫人竟然懂得颇多,她能施展的地方有限。
除了顾世子的行李和备的礼品袁氏请教于她,其它的都没让她操心。
给顾侯爷带的药品,袁夫人懂。
祭祀的流程,她也懂。
把祭祀用器皿收入库中之时,为防止有人在器皿上动手脚,把真的换成赝品,得鉴别了真伪再入库,这她该不会懂了吧?
她居然还是懂。
让她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
憋屈的慌。
觉得袁氏什么都懂把她请来做冷板凳,是大材小用,是对她的羞辱。
不过,来之前曹公公提点了她一下,这位袁夫人在公主那里不同于一般人,让她来了以后谦逊些,别拿乔。
曹公公从来不随便说话,因此她心里不满,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
好在袁夫人懂得虽多,为人却谦和有礼,就像此刻,说话十分中听,也让她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正想着这些,就听袁夫人说道:“……,此去北地路途遥远,一路车马劳顿,您年岁也大,本不该开口相求……。”
正分神想着心事的彭姑姑猛然回神,激动的手指微颤。
忙攥紧手,期冀地往袁明珠看过去,眼睛里都是鼓励:您说,您接着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不怕路途远,不怕路上累,我年岁也不大,大家尊称我一声姑姑只是表示尊重。
袁明珠被她热切的眼神看得微微愣了愣,才继续道:“姑姑知道,复生和我在京城里没有长辈,许多事情都是倚仗公主殿下指引。”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彭姑姑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用动作表达了对她这话的赞同。
“奴婢如何不知,难为夫人了,有需要奴婢之处,夫人尽管说,不说肝脑涂地,也要尽心尽力。”
她并不知道顾重阳跟大公主府的渊源,只以为她来此的作用,就是帮着指点一下袁夫人不懂之处。
加深两府的交情。
单纯的认为这俩孩子不容易。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此时正是顾世子夫妻最需要人帮衬的时候,此时帮忙,比以后他们站稳脚跟再凑上来更让人感激。
此时帮了顾世子夫妇,不仅是维系了两府的关系,对她自己也有益处。
不管从做人的良心还是利益关系上讲,她都该承担起来。
袁明珠如何不知彭姑姑的想法,觉得她心思淳朴,难怪被大公主指派了来。
“妾身替我们世子谢谢姑姑。”微微欠身。
彭姑姑忙站起来避开。
袁明珠直起身之后,把想要相托之事说了。
这两日她借着带领彭姑姑整理庶务,探了探她的品性和能力,各方面都很满意。
让她帮着整理行李,收拾得很是周全,井井有条。
需要多少辆马车,每辆车上装多少口箱子,每个箱子里面放什么,都有定例。
冬衣带哪些,每一样带几件,也都有定例。
不是彭姑姑说,袁明珠还真不知道。
面对对这些丝毫不懂的袁明珠,彭姑姑没有表现出倨傲。
后头其它事情袁明珠都懂,在娘家的时候曾祖母都教过。
被冷落在一旁,彭姑姑有失落却没有怨气。
考察过之后,袁明珠觉得彭姑姑很是堪用,才决定让她跟着顾重阳前往宣府镇。
“这两日过年,姑姑就不用过来我这边了,休息两日,需要添置什么跟于嬷嬷说,也抽空跟亲朋告个别。”
“多谢夫人体恤。”
又客套了几句,袁明珠让彭姑姑去歇着。
又让郑妈妈代替她去送彭姑姑。
不多会,郑妈妈就回来了,看到袁明珠在忙,就立在一旁。
袁明珠忙完,洗着手问道:“人送走了?”
郑妈妈拿着布巾给她擦干手,“送走了,彭姑姑说后日午时之前会过来。”
袁明珠坐下,“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也是不打算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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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用眼尾的余光偷觑了一眼她的表情,“奴婢刚刚看到世子了,……。”
袁明珠抬眸。
郑妈妈咽了一口口水,“世子爷坐在柳树下呢。”
俗语说:夏不坐木,冬不坐石。
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坐在外头石桌椅上呢,怪可怜的。
袁明珠怔愣了一下,知道郑妈妈说的柳树下指的是哪里。
“他坐那干嘛呢?”
问完就沉默了,抿了抿嘴唇。
从她的院子往二门去,经过一处廊道,透过廊道的花墙能看到墙壁的另一边,那里是一处园子,里头有从后园引过来的水建造的水塘,水塘边植了柳树。
柳树下放置了石桌石凳,是夏日纳凉消暑的好去处。
袁明珠只觉得喉头像是被堵住一样,有些发梗。
她只说把顾重阳支开,怕他打碎祭祀用的器皿,没有嫌弃之意。
心底无声叹息。
对着别人,顾重阳就是一颗顽石,软硬不吃。
对着真正亲近之人,他只是长得像顽石,竖起坚硬的壳表现得坚强,实际内里软得一塌糊涂。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担心他会对落到如今境地的顾舟软了心肠。
袁明珠站起来,“我去看看。”
总不能放任他在那边吹冷风。
郑妈妈忙让人去取大衣裳。
大衣裳还没取来,春桐先来了,轻声禀道:“夫人,双喜家的来了。”
袁明珠看了一眼拿着大衣裳过来的夏溪,挥手让她退下。
双喜家的领了命令去探黄姨娘主仆的底细,这是完成了任务,过来复命来了。
转身对郑妈妈说:“妈妈去把世子请来吧,让世子也一起听听。”
郑妈妈双唇翕合,到底没说出什么来,只躬身应了一声,“是。”
出门去寻顾重阳。
袁明珠在下首的位置上坐了,吩咐把双喜家的叫进来。
双喜家的最早是被茜罗收服的,她那时候是看中茜罗跟世子爷共患过难。
故剑情深,本来打算着茜罗以后即便不能做世子夫人,做个姨娘也手拿把攥。
跟着她就算吃不着肉,总少不了一口肉汤喝。
还真让她押对了宝,那小丫头居然是世子夫人的人,一人得道,他们这些追随的人都跟着鸡犬升天。
那些押宝红绡的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双喜家的跟在夏溪身后,看夏溪要给她打帘子,忙一步上前,“我自己来,自己来。”
把帘子撩起来,等夏溪进去以后,才弯腰进去。
世子夫人这里她之前来过一回了,她悄悄扫了两眼,因为相隔日子不久,这回来的摆设跟上回没有多大变化。
夏溪隔着内室的帘子回了一声:“夫人,人带来了。”
“进来吧。”
声音软糯动听,双喜家的却觉得从中听出不容忽视的威严。
下意识的就带上小意拘谨,步幅变小,脚步变轻。
进了暖阁,未敢张望,就只看到罗汉床的脚踏上半截罗裙下,松绿色的绣花鞋半遮半掩。
行礼之后被叫起,又赐了座。
双喜家的在脚踏上坐了,上首夫人也未说正事,只问家中老小可好。
让她心里直嘀咕,不知夫人这是何意。
却也不敢怠慢,“奴婢是打庄子上提上来的,孩子爹老实,没什么大能耐,就是有一身笨力气,还在庄子上,
老大是个闺女,已经出嫁了,下面三个小子跟着孩子爹在庄子上干活,大儿媳妇相看好了,明年夏天就娶进门,最小的闺女也在府里,跟着她纤竹婶在厨房。”
袁明珠看看她的面相,大脸盘子黑皮肤,浓眉大眼,属于那种不丑也不耐看的长相。
生的孩子若是随着她的话,确实适合在厨房当差。
“过节奴婢要当值回不去,孩子爹带着他们进城来了,带了许多年货,这两年庄子上收成好,家里日子过得挺好的,奴婢盘算着……。”
盘算着什么还没说,外头当值的喊道:“世子爷。”
门帘掀起,顾重阳阔步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袁明珠看着他微微青紫的嘴唇,并未说什么,只把自己手边的一碗热茶挪到他面前,“喝点热茶暖和暖和。”
双喜家的看到世子进来,忙起身行礼。
用眼底的余光看到夫人捧着茶碗的手骨肉均匀,白润得像染着一层水光。
与世子指节修长,略带粗糙的大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双喜家的好像明白了什么,把说到一半的话咽回喉咙里。
同时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
顾重阳端了茶,在袁明珠的注视之下喝了几口,嘴唇渐渐恢复血色。
双喜家的就听到世子问道:“黄姨娘那边说了什么?”
听到问她,双喜家的忙躬身回话:“回世子爷,黄姨娘身边的银杏把经过都跟奴婢说了,……。”
袁明珠觉得,这世间,从古至今,有些规律一直没变过,从来都是颠扑不破的。
双喜家的能如此之快的取得黄姨娘主仆的信任,用一句话现代说法总结:一起同过窗,不如一起嫖过娼;一起嫖过娼,不如一起分过赃。
当以为有了对方把柄的时候,关系紧密不紧密说不好,但肯定空前和谐。
防备心也会相应降低,一些不是事关生死的大事,不会瞒着对方。
所以双喜家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她们的信任,很快就把银杏知道的那点子事都掏了出来。
黄姨娘离开主院的经过,尤其是制服看角门徐婆子那一段,感觉挺神秘,觉得有隐情,说白了其实很简单。
五字箴言:威胁加利诱!
不外如是。
“银杏说,看角门的徐婆子听到他们砸锁的声音就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人,不过喊了几声也没有人过来。”
“她和黄姨娘都挺害怕的,她们两个合力或许能制服徐婆子,但是想不惊动其他人制服徐婆子很难,黄姨娘有所顾忌不敢动粗,就把收拾的一包细软给了她……。”
黄姨娘抱着块石头对着那徐婆子,说“你觉着我一石头砸你脑袋上,别人听到了来不来得及救你?”
“命是自己个的,你觉着你今个死在这里,夫人会善待你家人吗?”
大胡氏的刻薄寡恩,府里谁人不知?
“别妄想夫人会善待你家人,你当值期间擅离职守,跑去打牌去了,估计死了家人还得受你牵连。”
趁着徐婆子犹豫,黄姨娘把她身上那包细软拿了出来,“我是真心为你好,不想手里沾上人命才劝你,
你大声喊了人来,我们肯定拉了你垫背,咱们谁都落不了好,我们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你别声张,这些银钱就是你的。”
看着那一包黄的白的,徐婆子面露贪婪。
却怕有命拿没命花。
“你傻呀,你不会把这些银钱藏起来?装成被我们打晕了,就是夫人发落你,也不会太重,最多把你的差事给撸了,
有这些银钱,不比你当差强,待以后这事揭过去了,拿着银子再走门路,说不定就弄个更好的差事。”
徐婆子想想,确实如此。
很配合的让黄姨娘她们给了她一棍子,被打晕了,把人给放跑了。
跟脑筋急转弯似的,说开了就觉得“啊,这也没什么难的。”
但是那种情形之下,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有急智不够,只有处惊不变也不够,得既能处惊不变,又有急智。
袁明珠看了一眼顾重阳,顾重阳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感慨,“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跟内宅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觉得黄姨娘就是她需要的人,能肩负起她需要她去做的事。
双喜家的汇报完,从衣袖里拿出一只荷包,“这些是银杏给奴婢的好处。”
袁明珠哪里会觊觎这点小钱,总得给些好处才好驱使人,笑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好了,正好过年,给家里人买些过年的年货。”
双喜家的内心一喜,行礼道谢:“多谢夫人。”
打发双喜家的下去以后,袁明珠问:“年夜饭做得怎么样了?”
像是不知道顾重阳在柳树下坐了挺长时间。
顾重阳:“饿了吗?”
像是在柳树下坐了挺长时间的人不是他。
袁明珠:“有点饿了。”
顾重阳知道她因为今日要祭祖,起得比平日早,起来了不饿吃得少,后头饿了又赶着去查看祭祀的贡品,也没怎么用饭。
吩咐郑妈妈:“去厨房催催。”
郑妈妈偷偷扫视了两人一眼,下去安排人去厨房看看。
回来隔着帘子,听到世子在说:“饿了就先吃点糕点垫垫。”
跟着说话声一起响起的还有盘子被挪动的声响。
“不吃,现在吃了,回头大餐上来就吃不下了,我喝点水就行。”
是夫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娇纵。
让郑妈妈忍不住往帘子跟前挪了挪,耳朵几乎贴到帘子上。
顾重阳看着被拍了一下的手背,把糕点放回盘子里,“想吃什么随时可以让厨房做,哪里就至于饿着肚子等。”
袁明珠伏在桌子上,两手有气无力的托着腮,“你不懂,那么多好吃的放在眼前,一样吃一点,一下子就把肚子吃饱了,就得空着肚子才能多品尝几样。”
瞥一眼那块糕点,很有骨气的挪开眼神,“这一块糕点吃下去,就会耽误我品尝两三样菜呢。”
顾重阳被他的歪理邪说逗得勾起嘴角。
“照着银杏所说,岑姑娘并非黄姨娘收买了,那她是谁的人?还是说她落水就是巧合?”
引着她说话,注意力分散了,就不会感觉饿了。
偏袁明珠不配合,“肚子饿,没力气想,等我吃饱了再想。”
端着茶碗小口小口的啜了几口。
水都舍不得多喝的模样,让顾重阳又心疼又无奈。
好在也没等太久,去厨房催饭菜的夏染就回来了。
“厨房的管事说可以上菜了,在哪里摆饭?”问郑妈妈。
郑妈妈贴着门帘又听了听,里头夫人正哼哼唧唧呢。
亏得世子愿意迁就她,换个人家当家主母这样不庄重,男人怕是早甩脸子了。
向里头请示道:“世子,夫人,厨房说能上菜了,摆在哪里?”
顾重阳看看饿得身上没有四两劲,坐没坐相的袁明珠,“摆在暖阁里吧。”
想来明珠也没有力气走别处吃饭了。
他倒是乐意为她服务,把她抱过去,就怕她不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