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地面那凶猛的防空火力,俯冲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依然奋勇的冲出弹幕投下炸弹。
一时间在火车的旁边气浪翻滚,腾起桔红色的火光,地上的冰雪象旋风般腾空而起,随后飞机急速升高。
迎着太阳掉转身子,然后左旋机头朝下,对准列车再一次扑来。
在距离列车上百米的上空再次投弹,并用机头的mg-17型7.92毫米机枪向下扫射,子弹好象一条火鞭,不断挑起躺在雪地上的人体,打得他们在雪尘里翻滚,而那些趴在雪地上的日军士兵赶紧纷纷跳起,四散奔跑。
有一名日军士兵被子弹击倒在地,两手抓挠了一会后就不动了。
而另一名士兵则是一会儿朝左边跑,一会儿又朝右边跑。
此时的他惊慌失措,不停的左顾右盼,可是机枪子弹还是从侧面将他击倒,像一根烧红的铁丝从上而下将他穿透,中弹的他终于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即便是死了,身上的棉祅还在冒着烟。
清水规矩一边单膝跪在地上一边高举着指挥刀向躲在掩体后的士兵们发出命令:
“不准跑……”
只是话音未落,他就觉得后背就象被重硾击打了一下似的,整个人扑倒在地。
当他瘫软的躺在地上时,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寂静,再也听不到机枪声,敌机的咆哮声,他明白自己要死了,他也将成为这场战役阵亡的第一名日军高级指挥官,一名师团长,只不过他的名字注定要淹没于历史的海洋之中了。
…………
“司令官阁下,第四十一师团在大同附近遭到支那轰炸机的袭击,师团长清水规矩中将已经玉碎了。”
第一军的参谋长藤江惠辅少将急匆匆跑到吉本贞一的办公室里汇报。
“纳尼……清水规矩玉碎?”
吉本贞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水规矩可是一名少有的资深师团长。
四十一师团能这么快速的恢复战斗力,跟清水规矩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怎么可能就这样阵亡了呢?
他呆滞良久,又接着问道:“那四十一师团呢,伤亡得怎么样?”
“四十一师团的伤亡可不小。”
藤江惠辅面色颇为沉痛,“根据四十一师团参谋长发来的电报,四十一师团在这轮轰炸里,光是阵亡人数就有一千三百多人。
至于负伤的就更多了,至少不低于一个联队。”
吉本贞一半晌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藤江惠辅问道:“司令官阁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还让四十一师团继续按照原计划前进吗?”
吉本贞一感到脑仁一阵发疼,按照惯例,如果一个师团在损失了一个联队的兵力,甚至连师团长都阵亡后,是要马上撤下去,等待补齐兵员,新的师团长继任后才能继续作战的。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第一军正和晋绥军、八路军在太原城下打得火热。
在前方急需兵力的同时,他真要让四十一师团撤下去,你让正在前方激战的几位师团长怎么想?
哦……合着我们在前面拼死拼活,你倒好,整整一个师团一枪不发就后撤了,玩我呢?
最重要的是四十一师团可是刚在本土整编了大半年,刚拉到华夏还不到半个月就要重新撤回本土休整,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想到这里,吉本贞一一咬牙,“四十一师团不能撤,清水君为天皇尽忠固然可惜,但这并不是要把四十一师团撤下去的理由。
他的那位参谋长叫……”
“叫武田徳男。”藤江惠辅补充道。
“对……武田德男不是还在吗?你马上给武田德男发报,让他迅速收拢部队向太原靠拢,务必要在两天内抵达预定目的地,明白吗?”
“嗨!”
持续数天的暴风雪已经结束,但是降雪始终未停,弥漫无边的雪掩饰了大地上的一切。
零下十几摄氏度对于生活在晋冀鲁大地上的人来说并不稀罕,但是今年的气温比往年更低,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已经持续了两周,严寒成为仍在太原城下厮杀的华日两军最大的敌人。
带着钢盔,穿着厚厚棉衣的哨兵瞪着发酸的眼睛,凝视着寒冷的、覆盖冰雪的白色大地,冰封的温度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低温中,大半个月以来,居高临下的晋绥军已经击退了日军数十次的进攻。
在警戒哨兵身后数公里,冰雪覆盖的白色大地上,无数双眼睛正凝视着前方,等待反攻的命令,白布伪装网将大炮和士兵隐藏其中,即便是空中侦察也很难发现。
炮手们在火炮旁待命,数百门沉重的火炮被漆成白色的炮管高高指向天空,这些口径从75至155毫米的家伙已经是晋绥军和莲台民团几乎所能搜刮到的火炮了。
火炮后面,是堆积如山的炮弹,为了确保炮弹供应,负责后勤的军官几乎发了疯一般,几乎搜刮了每个角落里的每一个弹药库。
披着白披风的炮兵指挥官不时命令声炮手检查炮弹引信,同时焦急地等待开火的口令,突然,雪地上此起彼伏的电话声打断冰原的死寂,死寂的冰原恢复了生气。
接到命令的指挥员,转向对炮手发布命令:“方位1350~1860……”
炮手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抡起胳膊,按照指挥员指明的方位调整射角,转动炮口。
无论是晋绥军的炮兵还是莲台民团的炮兵部队,都汇聚了这个时代华夏军队中最优秀的炮手。
前者是因为都是老兵油子,对于手中的火炮几乎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
后者则是因为经过几年的锤炼,他们打出去的炮弹数量绝对是华夏所有炮手中最多的,同时也是最熟练的。
“开火!”
当红色信号弹划破天空时,各炮位指挥员纷纷怒吼。
今天将是对日军驻山西第一军的大反攻,正在怒吼的重炮将会掀开这一伟大时刻的序幕。
在后来的华夏抗战档案之中,由一个不知名的炮兵指挥官记下了这一时刻:1943年1月25日上午八时,我英勇无惧的炮兵向朝我发动进攻的日军,发起了致命的炮击……
无数发炮弹冲出炮口,飞行了近十里后一头扎在了日军的阵地上,它携带的高爆炸药将日军的阵地连同瓦砾、枪支化为粉末抛向空中,形成了一股灰黑色的云雾,高爆弹的钢铁破片向四周飞舞,在野外冻了一夜的日军士兵,尚未及反应,就被气化在大口径炮弹的烈焰钢铁构成的爆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