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抑之后的释放据说获得的幸福感,兴奋度,满足感是最强的。
我不否认这个说法,但我也实在不想体会被压抑那种感觉。我更理解不了那些喜欢被压抑,甚至喜欢窒息和某种……痛苦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才能让她们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再一次逃出生天的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洗洗自己,身上的味道跟清新的空气简直太格格不入了,我比较讨厌自己身上有不好的味道。现在的空气对我而言简直再清新不过了。
可是双腿忽然踉跄了起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踉跄起来,两条腿开始不听使唤这种事似乎还是第一次发生。我差点摔倒在地上,但是当我勉强自己走了几步之后还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这里的砂子跟河边的砂子不同,这里的黄沙更细,更像是粉碎的泥土灰尘。我从地上爬起来,尘土拍了我一脸。扭头看了身后的神一眼,这个巨大的怪物就这样堆在地上,如一滩烂肉一般。
这就是神,自称为神的玩意,竟然就水平?就这样被这群人类所杀死了!说实在的看着这个巨大的玩意我心里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感觉,是惋惜,是好笑,是感叹,是不可思议?但是反过来想我觉得又是幸运的,毕竟它还是被我们打败了,不管它自称是什么,他被我们击败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忽然看到那座尸体上出现了一道光,就这么闪呀闪。我还以为是看错了或者是远处的反光呢,但是当我扭头过来之后这才发现并不是看错了,那尸体上确实有个东西在闪。就像猫儿抵不住逗猫棒的诱惑,我对这种闪光的东西也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即便是我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我还是掉头走了回去。
就让那些家伙晚点惊讶吧,或许那些闪光的玩意是宝贝呢?
就这样我再次回到那个巨物旁边,仰头看看那个闪光点究竟在哪,然后借助匕首和它身上的角刺鳞片爬了上去。我有点担心掉下来会被摔死,这尸体真的蛮大的而且那个玩意所在的地方有点高。站在一根粗壮的触手上我看到了旁边发光的究竟是什么,那个闪光点竟然是它的眼睛,一个眼珠子,这个尸体上竟然有个眼珠子在发光。
那个眼球至少得有四十公分的尺寸大小,匕首够不到,我只能用剑触碰了一下那个唯一发光的眼球。这个尸体上是有好多眼球的,但这个是唯一能发光的,其他的眼睛上插满了箭矢。当我用剑戳向那个眼球的时候,一下从里面流出来了很多的液体。我赶紧收手看着那些液体从破口处流了下去,水流失得很快,当那个眼球塌陷掉之后那光也跟着黯淡了下去,但是还能看到那闪光的玩意是在眼球里面,只不过那个发光的玩意似乎已经随着流出的水也落到了眼睛的底部去了。
用剑挑破那眼球的外表皮,一个光团就露了出来。我用剑扒拉着那个东西,一不小心那个光团从眼睛里面掉了出去。我赶紧扭头去看,那东西直接掉到了地面上,然后就这么消失了。这让我感觉很是丧气,更有点着急,这要是没了我这不白忙活了么?
看看周围的眼球,我发现那些都已经干瘪塌陷了且没有任何一个是发光的,回头再看那个光团掉落的地方我骂了一句之后才慢慢从上面爬了下来。根据在上面观察的位置我在下面的沙地里一通好找。此时我心里就一个想法,可千万别让我白忙活了。
跪在地上用手不断地摸索着扒拉着那些砂子,终于一阵好找之后我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一个圆圆的东西。一把将它抓起来,那个软软的感觉很像一个鱼泡,用手一捻搓掉上面粘着的灰尘之后,一道柔和的光就显现了出来。这个比鸡蛋小不了多少的玩意真是挺软乎的。
擦掉上面的灰尘之后把我吓了一跳,这里面赫然还有一个珠子,而里面的这个珠子根本就是一个眼睛!天呐!又是一个眼睛!而且这个眼睛……会动!
它正在看着我!
我的天呐!它没死!
它在看我!
我非常想做的事情就是捏爆它,但是当我用力攥住它的时候竟然攥不破!攥不破!我用两只手俩大拇指抠在那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攥不破我总能抠破你吧!可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非常非常坚韧!以至于我最后抽出匕首抵在了那个玩意上。
那只眼睛就这样盯着我,它就这样盯着我,没有感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感觉有点……恍惚。我将匕首收了起来。
“你的语气我不喜欢,你的话我不喜欢,你的眼神我也不喜欢。但是你现在已经只剩下这玩意了,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我对它说:“他们或许会对你感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体会到我在你肚子里时是个什么感觉。你会喜欢的。”
将它揣到口袋里之后我看向营地,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营地周围的岗哨很是松懈,连续的战斗应该是让士兵们都累完了,几个站岗的看上去站的都不直溜了。当我出现在他们视野中都离着他们很近了终于有人发现了我。
“谁!”那精灵士兵大叫。
“联盟士兵归队。”我回应。
那家伙将手里的火炬举了起来,但是当我靠近的时候他却大叫一声:“站住!”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很是惊恐地看着我,然后高声疾呼。不远处的士兵一下子全跑了过来。当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脸上露出的表情。
“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你……你怎么回事!你这是……你是谁,叫什么!”有个士兵朝我喊,我看得出他很紧张。
“我是人类军队的指挥官之一,我叫比尔,让范达尔出来接我!”我有点生气地说。
“快!”最先发现我的那个士兵对一边的人说,“你等等!”他对我喊。
“你疯了么?你怎么回事!”我问。
他摇摇头,“你怎么搞的!你怎么成了这样!”他说。
“我怎么了?”我瞪着他。
“你不知道你怎么了吗?你发生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那士兵并不愿意放下对着我的长矛。
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恐惧。我忽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我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伸手。
一会好几个人打着火把,火急火燎朝我这跑了过来。加文拉德看我的表情让我一下明白过来那些士兵为什么会这样。
“嘿!怎么了?不认识了?”我打趣,“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护送比尔大人回帐!”加文拉德严肃地命令道。
我身边围着几个人,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并没有对他们发作。回到帐篷的时候范达尔已经在那等着我了,布罗尔竟然也在,部落方一个人都没有。
我的到来确实让他们大吃一惊,跟我想象的一样,但是不同的却是他们惊讶的不是我还活着,而是我的样子。
加文拉德将布帘子拉上,他也走到我身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范达尔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真的是绝无仅有的,我形容不出来。
“你……感觉怎么样?”布罗尔身上还打着绷带。
“什么……怎么样?”我笑了笑。可是当我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腮上的皮似乎被扯了一下,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这不摸还不要紧,当我的手指触碰到里面的牙齿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下他们的眼睛全都一下子睁大了。
“比尔……”加文拉德抬了抬手,“你……你还……好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顿了顿,说道:“我的脸……怎么了?”说着我看向布罗尔。
布罗尔此时已经皱起了眉头,他也愣了,“你……不疼么?”
我忽然忘了该怎么回答他,他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啊……我想起来了,他不知道,瓦里安也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我将目光转向范加尔,他面色冷峻,非常严肃地看着我。
“我吓到你了么?”我轻哼了一声。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你……不痛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已经痛得麻木了吧。”我说。
“给他治疗。”范达尔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死了。”
接下来的治疗让我很不舒服,不光是折腾人,而且效果并不好。至于效果不好的原因很简单,我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我看不到我的脸,但是我看得到我的手,我的胳膊,和我的腿还有脚。
脱掉身上早已被腐蚀的不像样子的衣服,有些衣服已经跟我的血肉融合到了一起,但这还不是最令我感到心里恶心的,我已经习惯了血肉模糊,但是当我看到脱下下肢的裤子和铠甲的时候,我的脚趾头已经只剩下白骨了,脚后跟上的皮完全脱落了。小腿上的皮直接整块剥落,露出来的肌肉也有一条腿竟然已经在跟腱处断裂了!
这一幕让我心里一阵恶心,但是周围所有人的惊呼让我心里更是难过。
我在极力不去想这些事,但是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情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惶恐。虽然我的性别器官并没有受到影响,这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比较欣慰的事情,但面对这么多人,他们看我那异样的眼神,以及我能联想到之后会产生的诸多疑问我真的就开始感觉头疼了。
负责治疗的是德鲁伊们。圣骑士们的圣光在我身上闪耀,但是在施法的过程中出现了圣光忽然熄灭的情况。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能感受到圣骑士们奇怪的眼神。随军的护士对我已经失去的皮肤和已经断裂的跟腱毫无办法。即便是德鲁伊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试图让我身体上那些被腐蚀溃烂到骨头的伤口愈合,甚至想让我重新长出皮肤。但是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应该已经是半夜了,他们折腾了很久一段时间。最后甚至范达尔亲自来给我催眠,试图让我进入梦乡在给我施展至治愈术,但我根本毫无困意。
他们终于放弃了,这里没有多少水,他们也无法给我很好的清洗伤口,在他们眼里虽然我回来了,但是我已经与死人无异。加文拉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还是被我赶走的。我不困,但是我感觉到了一点累,心累。
他们也不愿意待在帐篷里我估计,毕竟这个味道确实很难闻。
当帐篷里只剩下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了,帐篷上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身影之后,我尝试着坐了起来。而神奇的是我的双腿竟然可以动的,可当我刚要站起来的时候那条跟腱断掉的腿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我想爬起来,但是根本做不到。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再次尝试,我再次摔倒。我惊奇地发现我现在真的站不起来了!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事实证明了圣骑士的圣光和德鲁伊们的自然治愈之术对现在的我而言根本毫无作用。我忽然想起来我以前不是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么?要不是我受这个伤我真就忘了我曾是一个死尸,一个能有自愈能力的死尸!
是不是我吃个人就能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