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高中重温旧梦的不只有江寒。
作为在偶像剧、言情小说和少女漫中长大的孩子,殷扎吉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来一次真人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虽然长大后梦想歪了,她自己变成霸总,不过不耽误她过把瘾。
马蒂尼能在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是有道理的,殷扎吉才拿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就明白她想玩什么,很配合地换上冷酷表情,和她玩强迫戏。
令人尴尬的是,戏台还没搭好,观众已经到了。
马蒂尼立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英勇地说:“是我强迫吉吉的!”
“放屁,她从小就好这口!”
盛夏至真的担心殷扎吉遇到危险,跑得很急,岔气了。她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举着手机,“我已经拍下来了,等会就发家族群里,让大家嘲笑你。”
殷扎吉一听更来劲了,冲到盛夏至面前,接着演: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不要王位,不要前途,我要背叛我的命运,我只要他!”
马蒂尼很想配合她的表演,可他和盛夏至江寒还没熟到这份上,演起来有些尴尬,很耽误他发挥。
在他犹豫间,盛夏至冷声说:“一个好的爱人不该让你有这种烦恼。
我建议你把他骟了。
这样你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他也能留在你身边。”
她明显还在生气。
马蒂尼见情况不对,忙冲江寒使眼色:
哥,咱俩可结成友好互助小组,这种时候你不得帮兄弟说句话。
江寒正在后悔:来都来了,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和盛夏至玩学校play。
许久没出现的‘江嫔’又要进谗言了。
江寒茶里茶气地劝:“陛下就成全二人吧。瞧这二人衣着,能厮混在一起,必定是真爱了。”
殷扎吉自从回村后就放飞自我,再不做精致的都市丽人了,怎么舒服怎么穿。她担心晚上蚊子多,今天特意向盛夏至借了条棉绸裤子穿。
这裤子是盛夏至赶集时和太奶奶那群老太太一块团购了,优点是穿着舒服,缺点是布料花花绿绿的,看着就热闹。
殷扎吉和盛夏至延续‘黑白无常’这个概念,穿白t恤和黑色人字拖,勉强压住这份热闹,把裤子穿出几分潇洒。
无奈,身后还跟着两个盛装打扮的男人。
马蒂尼以为自己是来见对象家长的,把压箱底的衣服都带上了,每天穿得和走红毯似的。
江寒受他刺激,产生微妙的攀比心理,特意打电话给舅舅,借了套帅气衣服。
他甚至偷偷做了发型。
这两人往身后一站,衬得俩姑娘像二流子。
殷扎吉后悔了,“刚才玩反了,我们该玩‘不良学生和好学生’的游戏。”
马蒂尼面露羞愧,“我,我学习成绩,也不太好。”
江寒一听还有这种play,期待的看着盛夏至:
咱俩学习好啊,咱俩来一个!
盛夏至冷漠的看着这群满脑子play的人:“这里是神圣的教室,搞颜色的肮脏大人滚粗去。”
然后,三人被盛夏至打出来了。
等重新回到公告栏前,江寒站在桌子上,严肃地宣布:“既然没人反对,我要撕照片啦。”
“等一下!”马蒂尼举手:“你不拍张照片留念吗?”
哥们你太会了。江寒冲他竖大拇指,你指定和殷扎吉天长地久。
他想把手机给盛夏至,让她帮自己拍。可想到盛夏至渣到不行的拍照技术,又犹豫起来。
马蒂尼再一次向他伸出圆手:“我来吧,我拍照可好了。”
江寒松了口气,开玩笑问:“帮殷扎吉拍照练出来的?”
“我自拍练出来。”马蒂尼是个实诚人:“像我这样的大帅哥,不全方位展示,太可惜了。”
这熟悉的气质。盛夏至小声问殷扎吉:“马保罗家很有钱吧。江九夏比他更傻,家里会不会是做金条的?
要不,我从这个方向帮他找家人?”
等给江寒拍完,马蒂尼招呼殷扎吉,“al、吉吉,你拍吗?”
“不用,我已经拍过啦。照片刚贴上去那会我就拍过啦。”殷扎吉炫耀:“我还有升级加强版。”
她登录许久不用的qq空间,找到之前的照片。
照片是殷扎吉在公告栏前拍的。她身后的公告栏上,贴了一排盛夏至的照片。
“这是高二某次模拟考,我们盛夏至同学,一个人,七门成绩都是第一名!”
直到现在,说起这件事,殷扎吉依旧很骄傲。
马蒂尼羡慕坏了:“我天,要是我成绩这么好,我爸妈得在时代广场买广告。”
江寒崇拜的看着盛夏至:“这么强,你还是人吗?”
盛夏至无所谓:“只一次而已。”
“你哪次没上榜,只是没有七次那么夸张。”殷扎吉放大照片,向众人炫耀,“同学们,请看,这七张照片下写了什么!”
学校把每次考试的各科第一名贴在公告栏上,并要求他们在照片下留一句话。
其他学霸的留言或励志或搞怪,盛夏至以前和大家一样,可是这次,她的留下的话是:
殷扎吉是我的朋友。
这句话她重复了六次。在最后一张照片下,她写到:重复最后一次,殷扎吉是我朋友。
“要知道,本仙女当时还是个胖子,学习非常拉胯,性格也不讨人喜欢。”殷扎吉强调:“但是,我们盛夏至同学,当着全校的面,对我表白哦。
这个公告栏当时挂了足足一个月,一个月啊。
全学校的老师同学家长都看见了。”
初高中年纪的孩子,身上总有种与生俱来的恶意。他们很擅长在人群中找到最弱的人,积极发现他们的‘缺陷’。
当时学校里念书的都是附近村子的孩子,大家都沾亲带故,动手打人不可能,可取绰号,体型羞辱是逃不掉的。
一个成绩不好的胖子,自然成了他们的狩猎目标。
甚至那些人并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毕竟他们已经叫了殷扎吉十多年‘胖子’,连殷扎吉的父母也这样喊她。
每次殷扎吉抗议,他们总说她小心眼,开不起玩笑。
殷扎吉很无助,觉得孤独又无助,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哭过,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只能躲进漫画和言情小说里,幻想自己是楚楚可怜的女主,总会天降霸总来收拾欺负自己的坏蛋。
霸总不会喜欢一个平庸的女胖子,但盛夏至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