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独孤绝收集的物证与人证,一行人先回了枫霜城。
枫霜城依然热闹非凡,时值傍晚,绾丝楼门前莺莺燕燕,很是热闹,新的花魁已经上任,风头不输苏倾城,只是,少了一个一掷千金,守护佳人的纨绔子弟。
枫霜阁里,卓家父母已经和枫家几个年长的姑娘混熟,卓云帆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嗑着瓜子讨论给儿子娶枫家哪个姑娘。初七守在一旁,端茶倒水。
永安太子在悬崖下憋了二十年,终于遇到枫长乐、蔷薇、施凝玉这三个喇叭精,施凝玉忙着照顾平安与念林,太子三人此刻叽叽喳喳,聊得正欢。
突然,枫念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施凝玉怎么哄都哄不住。
林沐枫背后的剑再次颤动起来。
林沐枫快步上前,把儿子抱在怀中。
小娃娃不哭了,剑也不动了。
林沐枫把剑解下来,交给枫子昂。
枫子昂带着剑离开。
才出房门,枫念林又开始大哭不止。
待枫子昂出了枫霜阁,小娃娃才止住哭声。
枫子昂返回来,一入枫霜阁,小娃娃又哭,待看见了那剑,才止住啼哭。
林沐枫被儿子哭得心都要碎了,母子连心,儿子能感受到剑上娘亲的气息。
剑由寒铁所铸,念林还太小,受不住寒气,林沐枫把剑交给枫子昂,带着念林住进了绾丝楼旁枫情住的小院。
两个男人带着两个没娘的孩子,一头扎进天晴楼事务中。
那把剑被供在了枫家祠堂。
卓云帆有公事要处理,陪爹娘吃过晚饭,和枫子昂进了书房。
卓家父母捞不着儿子,就把长安抓在身边。
“你家少主出来这么久,看上了枫家哪位姑娘?”卓母急吼吼地问。
之前问初七,初七一问三不知,总说自己被外派,不在少主身边,什么都不知道。
长安是卓云帆的贴身侍卫,不能再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少主跟枫家小姐不熟。”“长安支支吾吾,眼刀子嗖嗖地甩给初七。
“宁安公主长的怎么样?状元应该配公主。”卓父问。
“少主看到公主,跑得比兔子还快。”长安回答。
“臭小子,这么不听话。”卓父不高兴。
“明天我得问问枫家兄长,他哪个妹妹还没有婚配。”卓母已经开始计划该准备什么彩礼了。
长安吓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看着书房窗户上映出的两道身影,长安小声嘀咕:“少主应该可能有喜欢的人。”
“你说什么?”卓家父母异口同声问。
“啊,长乐兄弟喊我什么事?”后知后觉的长安吓得撒腿就跑。
众人在枫霜阁修整一晚。
第二日,卓云帆和枫子昂进京。
闲王带了王妃和太子回安南去。
墨卿派了梦家军护送。
卓父卓母跟着一起去接宁安公主。
枫长乐还未痊愈,蔷薇要留下来照顾他。
在两国边境,遇到前来接应的温沐。
时隔二十年,但依稀还有儿时的模样,温沐抱着太子,哭得稀里哗啦。
二十年了,终于回到日思夜想的安南,一向稳重的闲王都不禁热泪盈眶。
温沐带了一大队御前护卫,护卫着闲王夫妇与太子回宫。
都城外,十里长亭,安南国王带着众位大臣一连等了三日,终于看到远处烟尘滚滚中的御林军。
大病初愈不久的安南皇帝坐在马车上,一连声地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两队人马相遇,看着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太子,还有最宠爱的幺弟,安南皇帝的一颗心踏踏实实的落在了肚子里。
永安太子扑进父皇怀里,热泪洒了老皇帝一龙袍。
跑步追上来的大臣纷纷跪倒,高呼“太子千岁,千千岁,闲王千岁,千千岁。”
安南皇帝一手牵着儿子,一手牵着弟弟,叫了闲王妃上了马车。
一路上,牵着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回到皇城,老皇帝让大臣们各自回家。
今日只有家宴。
安南皇帝只有一位已过世的皇后,家宴很是简单。
除了久别故土,终回家园的永安太子、闲王夫妇,再有就是永安太子那位虎视眈眈的皇叔和皇婶。
闲王妃的父母也被请入宫中。
老俩口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顾不得宫中规矩,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闲王府一直有专人打扫,随时可以入住,但是安南皇帝不想与幺弟分开,留了他们住在宫里。
闲王妃的父母也被恩准住在宫里陪女儿。
一顿家宴,除了皇叔皇婶,其他人都是满心欢喜的。
家宴之后,闲王三人要去拜谢老知县许清源。
家宴时,安南皇帝已经告诉他们,在他们失踪的这些年,都是老知县在明查暗访他们的下落,连好好的一桩姻缘都耽误了。
云锦公主三人被安排在皇城僻静处的一座大宅子里。
宅子幽静漂亮,丫鬟仆人也不少,对云锦公主三人都毕恭毕敬。
唯有一名护卫长凶巴巴。
第一日晚上,许清源睡书房,第二日,护卫长就把书房里能躺着的床榻都砸了。
一张脸高冷地命令:“倘若再与公主分房睡,就去告诉陛下,你是假驸马。”
许清源乖乖地住进了云锦公主的房间。
护卫长神出鬼没,时常突然出现在许清源和云锦公主面前,说一句“恩爱不够,是不是假的?”
搅得两个人不得不时刻注意,小心谨慎,生怕表现的不够恩爱,惹恼了安南皇帝。
皇叔家的郡主不知道从哪听说宁安不是云锦亲生,隔三差五来找宁安麻烦。
每一次都被许清源狠狠地怼了回去。
皇帝在宫中家宴没有叫她一起,她已经是委屈万分,又听说太子平安无事归来,知道爹爹上位已不可能,心中更加气恼,于是带了丫鬟护卫来找宁安撒气。
她来时,宁安一个人在前院看月亮,被她抓个正着。
云锦和许清源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她已把宁安擒住,一把匕首抵在宁安白皙的脖颈上。
云锦和许清源不敢轻举妄动。
郡主命人把宁安绑在树上,匕首在宁安脸上比划来比划去。
口中极尽羞辱之词。
许清源气得暴跳如雷,但是他前进一步,郡主就命人扇宁安一巴掌。
许清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敢动我一下,我皇爷爷决不善罢甘休。”宁安的脸好疼,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她的脸。
“一个小小的弃婴,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打便打了,又能怎样?”
宁安气哭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天天被一群大孩子追着骂野种。
当郡主的匕首再次拍上宁安面颊时,宁安一低头,狠狠地咬住了郡主的手。
郡主惊呼一声,挣脱了,举起匕首冲宁安的小脸划了下去。
许清源慌忙去救,被郡主的护卫团团围住,一顿拳打脚踢。
云锦不会功夫,护卫长守在她身前不敢离开。宅子里其他的护卫都被郡主的护卫打倒了。
闲王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闲王飞身一脚将郡主踹开,护在宁安面前。
太子一把擒住郡主,掐着她的脖子命令:“让他们住手。”
郡主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中透着几分熟悉的人,眼中满是惊恐。
“再不住手,我就掐死她。”太子对着围攻许清源的人喊。
护卫见自家主子被一个男人掐住了脖子,都乖乖停下收来。
闲王夫妇已给宁安松了绑,闲王抬头,对上了宁安惊魂未定的小脸。
“宁露,你是宁露?”闲王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激动的大喊。
“宁露姑姑。”太子一甩手,把郡主扔到一边,跑到宁安面前。
“是宁露姑姑。”太子说着就跪了下去。
“我不是,我不是。”宁安吓得慌忙闪开,扑到云锦怀里。
郡主被太子一把扔到院子里的台阶上,磕得头破血流。
她正待发火,就看见那个害她头破血流的男人对着那个冒牌公主跪了下去。
许清源着急忙慌的去搀扶,嘴里还喊着“太子殿下”。
郡主整个人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