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殿下,卓大人没跟你们说大堤的事?”许清源看着直勾勾盯着宁安的闲王三人。
“说了。”闲王说话时目光都未离开过宁安,“她是宁露,还是她的女儿?”
眼前的女孩子和当年的宁露一模一样。
“她是宁露的女儿,现在是靖国宁安公主。”
闲王夫妇与太子齐齐跪拜了下去。
一旁的郡主再次受到惊吓,连小皇叔都要跪拜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宁安胆战心惊得受了三人一拜。
“宁安,你别怕,以后在安南,我保护你。”永安太子看着受惊小鹿般的宁安,既心疼又气愤。
“都谁动宁安了?”太子看着郡主的那些丫鬟护卫,浑身散发出的威严,吓得那些人直哆嗦。
“她打了公主。”护卫长指着一个年长的丫鬟。
“哪只手打的?”
“右手。”
“温沐,剁了。”
那个丫鬟吓得脸色惨白,直往人群之后躲,被温沐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出来。
“带远点,别再吓着宁安。”
温沐带着人离开了院子,很快,远处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太子一步一步向着郡主走去,每走一步,郡主的心就颤一颤。
“太子哥哥,我不知道她对你这么重要。”郡主小声祈求,“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这样的。”
“郡主妹妹,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很威风啊。”太子嘴角扯起一抹嘲笑。
“你也没少欺负蔷薇吧?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她是我妹妹?”太子的声音冰冷狠厉。
“我没有。”郡主吓得连连后退。
“郡主妹妹,哥哥要谢谢你送哥哥的见面礼,哥哥一定禀告父皇,让父皇重赏皇叔与妹妹。”永安太子居高临下俯视着郡主,眼中是满满的杀意。
“温沐,把人带给父皇,告诉父皇她蓄意谋杀本太子与小皇叔的救命恩人。”
温沐把人带走了。
郡主哭喊着还想挣扎挣扎,被温沐一掌拍晕。
丫鬟们出来收拾院子,几个人进屋叙话。
刚刚还满身杀气的永安太子,一秒化身邻家大哥哥,柔声细语安抚宁安。
第二日,安南皇帝以“蓄意谋杀太子与闲王救命恩人”的罪名,撤了皇叔的职,罚皇叔一家闭门思过一年,一年内,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郡主还想喊冤,被皇叔一巴掌打得闭了嘴。
定了日子,由太子送云锦公主回靖国。
离开安南之前,太子每天带着宁安逛安南皇都,凡是宁安多瞧一眼的东西,统统买回去。
“你若再买东西,我便回去了。”宁安生气,还能不能好好逛街了?
“好好好,不买不买,逛街逛街。”
太子对宁安的话言听计从。
白天不买东西了,晚上,宁安喜欢的那些东西全都被送到宅子里。
云锦公主三人离开安南的时候,身后多了十多辆马车,都是安南太子和皇帝给宁安的礼物。
闲王与闲王妃一起同行。
一行人先到枫霜城,商讨蔷薇与枫长乐的婚事。
施凝玉坐在屋子外面的台阶上,默默无语。
她喜欢长乐哥哥,但她争不过安南公主。
“驸马可以娶二房吗?”蔷薇问小皇叔。
“闻所未闻。”听说过公主养面首,谁听说过公主给驸马娶二房的?
“那我不嫁。”
枫长乐竟也没有反对。他如今已是仙人,蔷薇以后也会归位,他们有长长久久的时间在一起,但是施凝玉没有,她只有短短的几十年。
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两个人。
“我要和凝玉一起嫁。”
蔷薇一句话惊呆众人,还真有给驸马娶二房的公主,这不是就看见了。
枫子昂不在家,枫家二姐没有意见,只要枫长乐同意就行。
永安太子倒也爽快:“父皇说,一切听妹妹的意思。”
回家挨父皇骂怕什么,只要妹妹开心,给驸马娶十房八房也没关系,安南又不是养不起。
只要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枫长乐与蔷薇、施凝玉的婚事定了下来。
枫家五少奶奶、平安与念林的娘亲都离世不久,枫长乐不准备大办婚礼。
只请了枫家自己兄弟姐妹、安南太子闲王、老知县一家,在枫霜阁摆了几桌。
待回到安南,再行大婚之礼。
定好了蔷薇的婚事,一行人到易水大堤祭拜宁安父母。
那碑上已有了名字,是宁露一家。
永安太子在宁露姑姑坟前发誓,会一生一世保护宁安。
回到京城已近中秋。
刑部已将案子整理明白,待安南太子闲王一到,便在朝堂上审理。
左恒站在大殿之上,抵死不让。对明月兄妹所做之事,说自己一概不知。
明珠看着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终于幡然醒悟,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你不认我,子睿你为何也不认?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呀。”
“我为什么不认,你心里不清楚吗?”左恒也是满腹气恼。
“你若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儿,我如何不认?”
“我堂堂明家千金,哪里不清白了?”明珠坐在轮椅上气到发抖。
“那就要问你的好父亲了。”左恒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明月。
“你以为明家九代无女,你为何如此幸运?”左恒一脸嘲笑,“因为你根本不是明家人。”
“你以为嫡出长子为何对你这个庶出的妹妹爱若珍宝?”
“因为他才是你的父亲。”
“而你这个父亲,也不是你那名义上的爹明二爷的亲生儿子。”
满朝文武都被明家的烂事惊掉下巴,就是这样的一些人,为了一己私欲,把个世间搅得不得安宁。
明珠整个人呆住。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原来如此不堪。
她绝望地看向明月,那个一直护她如珍如宝的男人。
明月不敢说话,脸面已经丢尽,让明珠喊他一声“爹”,怕是不可能了。
整个大殿之上,只有左子睿一脸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陛下,臣是受这女子蒙骗,才一时情不自禁,谁知道她因爱生恨,尽然背着我,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之事。”左恒把一切都推给了明珠。
只是,当曹大人、宋知府等被带上大殿时,左恒便傻眼了。
人证物证确凿,左恒与明月、明珠判斩立决,即刻拉出午门斩首。
其他涉事官员斩的斩,流放的流放,没有一个幸免。
唯有左子睿,刺杀朝廷重要人证未遂,包庇要犯,判监禁三年。
左子睿亲眼看着爹娘、以前的舅舅,现在该叫外祖的明月人头落地,整个人沉默不语。
至此,一桩沉冤旧案大白天下。